王建文 白紙坊太獅眼看要失傳我們近期推出了“探訪文化遺產”系列報道,不僅是為了向世人展示中國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更想通過一個個活生生的文化傳人的生存故事,引發讀者對“文化與生存”的一點點思考解放前,老北京城除了大的節日有花會表演外,每年的農歷六月初一也會有一場表演?;〞荚谶@一天聚齊在南城中頂村;走會途經右安門、牛街,最后一直到報國寺上香才算結束。這天的花會表演一檔接著一檔,讓人目不暇接,宣南白紙坊的“獅子”、“挎鼓”、2卷套裝套裝共2冊 另贈攝影暢銷書1本摘要 書評,“蓮花落”是老北京深受歡迎的民間花會。那時的花會有個不成文的行規,就是其他花會只有聽到白紙坊太獅老會的鼓響,才能開始表演,所以白紙坊的太獅名頭最響在宣武區啟動的民俗民間文化搶救工作中,將“白紙坊太獅老會”這檔創建于清代乾隆年間的民間花會作為北京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品進行了申報王建文,白紙坊太獅老會的第7代傳人,也是目前年紀最大的傳人,從事“太獅”表演已有二十余載。冬日的上午,在北京印鈔廠記者見到了“白紙坊太獅”的傳人王建文等人上個世紀20年代中期,白紙坊太獅最為興盛,白紙坊地區里有二三百人練太獅,老北京城各種民間鄉會上都活躍著他們的身影北京的太獅,過去逢年過節常參加一些祭祀活動,以祈求神明賜予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祛邪降祥,事事如意。每年的朝廟進香活動中也都少不了舞獅表演。清朝時封建帝王、達官貴人們的祝壽表演中,總會安排有舞獅子表演。北京的獅子舞,更多的還是參加群眾性的喜慶活動和民間演出,特別是每年春節和元宵節期間,獅子舞常同其他民間花會一起走會白紙坊的太獅,曾經受到慈禧太后“永壽長春”的皇封,并得到“半副鑾駕”的褒獎。清光緒末年,清政府推行新政,在白紙坊創辦了我國第一家官辦新式印鈔企業———度支部印刷局,即北京印鈔廠前身,招收的從業工人中習武之風濃厚,他們特別繼承了白紙坊太獅老會活動上個世紀20年代中期,白紙坊太獅最為興盛,白紙坊地區里有二三百人練太獅,老北京城各種民間鄉會上都活躍著他們的身影30年代以后,因社會動蕩,白紙坊太獅活動逐漸減少,參加練習的人數也日漸減少。解放后,位于宣武區白紙坊的北京印鈔廠老工人、太獅會傳人劉德海等為保留祖傳技藝仍堅持練習,并在廠里恢復了舞獅。由于許多舞獅藝人都在印鈔廠工作,白紙坊太獅老會后來就由北京印鈔廠領導組織。“文革”中,老會活動再度中斷改革開放后,印鈔廠又一次恢復起舞獅。印鈔廠舞獅隊在繼承了白紙坊太獅老會兇、猛、獷、形神俱備風格的基礎上,在道具、技巧上又有了一些創新,并多次參加北京市和全國的調演,連續七年在“龍潭杯”全國花會大賽上奪魁。全國工人運動會、國慶慶典活動、香港回歸晚會等一系列大型活動中,都是最叫座的節目之一王建文的老師是劉德海,他利用工余時間練太獅,經過多年的勤學苦練,他掌握了太獅全部技藝,并汲取眾家之長,成為白紙坊太獅會里知名度最高的“黑獅子” 講起白紙坊的太獅,王師傅滔滔不絕,如數家珍。“北京的獅子舞有太獅、少獅兩種,單人扮演的小獅子為少獅,有一人演獅頭、一人演獅尾的大獅子稱太獅。”他介紹說北京傳統的獅子舞能表演十三個套路、二十把活,有“小三樣”、“長五相”、“單團式”、“對頭”、“龍抱柱”、“香爐角”、“金錢章子”、“旱船大趕”、“戲水”等。“像太獅戲水就是白紙坊獅子舞中較難的動作。” 說起和白紙坊太獅的結緣,王師傅自己也覺得挺有意思。“當時我在印鈔廠工作,跟著我老師練武術,這獅子舞是休息的時候大家一起練著玩就練上了。” 王建文的老師是劉德海,白紙坊太獅老會的傳人。劉老1944年開始在白紙坊印刷局當學徒,利用工余時間練太獅,經過多年的勤學苦練,他掌握了太獅全部技藝和精華,成為絕技傳承的佼佼者“現在白紙坊太獅會里的黑獅子被認為是白紙坊太獅的一大亮點,這是因為我老師在1953年的文藝調演中,表演惟妙惟肖,立即受到了觀眾的一致認可。白紙坊太獅里的黑獅子一舉成名,從此大家都知道白紙坊太獅會里有個厲害的黑獅子。” 說起自己的老師,王建文充滿了敬意,“那時他扮演的黑獅子已經取得了大家公認的沒法取代的成績,但他仍然注意吸取河北保定、四川兩地獅子舞里獅子頭小身短、表演靈活和藝術欣賞性強的優點,使獅子在美相上表演得更具北獅的風采。” 就這樣,工作之余,練武術的王建文跟著劉德海練起了舞獅,一發不可收拾,一練就是二十多年。“舞獅剛練時,是很枯燥,練個三五天都沒什么效果,但真要鉆進去了,練了一兩年后,那是越練越喜歡。”說起這些,王建文笑稱自己不是一個印鈔廠的好員工,“那時上班我心里有時都想著舞獅,想著學的新動作,就盼著下班好再練。” 王建文的技藝越來越精湛。他的擔憂是除了自己和師弟,真正系統掌握“白紙坊太獅”這門技藝精髓的人幾乎沒有,要不引起重視,這么優秀的民間藝術很有可能失傳王建文第一次參加大型表演是在天安門的金水橋,為慶祝新中國成立35周年,“白紙坊太獅”應邀參加演出。“當時就覺得很緊張,除了記得表演的招式和動作,其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就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錯。”回憶起第一次參加國慶表演,王師傅顯得很興奮,“要知道,跟隨國家地理專業攝影師學攝影用光當時鄧小平同志正在城樓上觀看著我們的演出啊,還有全國人民也在通過電視直播觀看國慶晚會。”提起這些往事,王師傅說自己作為“白紙坊太獅老會”的傳人,跟隨劉德海老師學習舞獅子,覺得很幸運,“舞獅是我一生最大的愛好,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容易,舞獅是我生活中最大的樂趣。” 1997年劉德海老師的去世讓王建文很難過,跟隨劉老學習舞獅的二十年來,師徒之間結下了深厚的情誼。緬懷之余,王建文開始思考“白紙坊太獅老會”花會的傳承問題,“以前沒有考慮過這些,都是跟著老師學和練,什么都有他,現在師傅不在了,除了自己和師弟,真正系統掌握白紙坊太獅這門技藝精髓的人幾乎沒有,要不引起重視,這么優秀的民間藝術很有可能失傳,真到了那天后悔都來不及了”。想起這些,王建文感覺壓力很大,“我不能讓這門技藝在我手上失傳,要不也枉費了師傅這么多年來對我用心的教導,要真失傳了太對不起他老人家了。” 隨著從事舞獅表演活動的增多,王師傅的技藝越來越精湛,表演起來也是如魚得水。通過二十多年的學習與實踐,王師傅除了對白紙坊太獅表演的招式、動作爛熟于心,而且也積累了豐富的教學經驗。由于舞獅表演對演員的體力和年齡都有較高的要求,退出舞臺一線的他現在主要從事舞獅教學和表演指導方面的工作。“只要有人愿意學,我都很樂意教。”王師傅坦言,雖然自己現在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再在舞臺上“上蹦下跳”,但還是可以把自己多年來從事“太獅”學習和表演的經驗傳授給年輕人。“只是現在的人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加上學白紙坊太獅是個吃苦的活,練起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說到這些,王師傅顯得有些無奈“白紙坊太獅”長期以來靠北京印鈔廠的幾位有武術功底的員工支撐著。即使這樣他們還是在1997年的首屆全國舞獅大賽中,一舉奪得了北方組冠軍和“北獅王”稱號王國利和蔣濤都是北京印鈔廠的職工,兩人從小就練過一段時間武術,進入印鈔廠后開始在廠舞獅隊學習舞獅,經過多年的苦練和實踐,現在已是北京印鈔廠舞獅隊的主力,也是“白紙坊太獅”的青年傳人王國利最早也是跟隨劉德海老師學習,算是王建文的同門師弟。34歲的他練舞獅子已有18個年頭?;叵肫饎傞_始練習舞獅的那段日子,王國利很有感觸。“當初看到舞獅表演,覺得特別好看,很感興趣,所以報名參加了廠里的舞獅隊。”王國利說舞獅必須要有扎實的基本功,“最開始練可沒有舞臺上看著那么風光,光拉體力每天都要一兩個小時,練了一年半后才有機會進行一些簡單的表演。” 蔣濤從16歲招工進廠就開始學習舞獅,只有28歲的他已經練了12年。“王建文老師就是我師傅。”由于都學過一些武術,有一定的基礎,蔣濤學起來上手比較快。“我都是下班后跟著王老師練,公司宣傳片拍攝公司宣傳片拍攝一開始好幾個月都是在練習同一個動作蹲馬步,常常一蹲就是一兩個小時。”蔣濤說練習舞獅這些年來,辛苦是辛苦,但也覺得很有樂趣,而最讓他始料不及的是沒想到自己一練就是12年,影視視頻制作幾乎從未間斷。“有時從印鈔車間下班出來,累了也還是想練一練舞獅。” 平時由于大家都上班,有的需要倒班,所以沒法天天集合在一起訓練。但是一到周末,廠里舞獅隊的成員就會湊在一起排練。“這么多年下來,這已成了不成文的隊規。”王國利說,如果有一天真要不再從事舞獅活動,自己肯定是割舍不下。“舞獅就是這樣,只要堅持練下了,再累你也不會舍得放下。”在他們看來,舞獅帶給他們的快樂,是遠遠無法用語言可以簡單表達的王國利與蔣濤作為印鈔廠舞獅隊的骨干力量,在各種全國的大型演出和比賽中,都有不俗的表現。在參加過的眾多表演和比賽活動中,最讓他倆難忘的是1997年的首屆全國舞獅大賽。“當時為了在比賽中取得好的成績,我們在石家莊印鈔廠封閉訓練了兩個月以前的白紙坊太獅沒有獅子頂球的招式,但組委會要求參賽必須有所發展,增添了頂球這一項。轉張國榮的電影表演藝術。”就這樣,一隊人在石家莊苦練兩個月,硬是活生生把頂球給練出來了。“白紙坊太獅作為北獅的代表,而我們作為白紙坊太獅的傳人,不能丟丑,所以那時壓力相當大。”